從年後,(嗯,對,是洗碗一文後)持續地跟ㄤ,對話著。(以下,是對話好幾輪的內容所整理出來的紀錄,慎入會頭暈、慎入、慎入)
前一篇後,我感覺到ㄤ一直在某一種狀態,就像被烏雲壟罩頭的狀態。找到機會跟ㄤ對話,ㄤ說,我文內所描述的,讓他有一種無力、無奈的感覺。
梳理了幾輪,我理解到ㄤ無力於,他想要當尊重女性自主意願的新好男人,但是,我在這歷程中可能讓他的家人傷心,他可能對我有生氣,但又基於他是新好男人,又不能對我發火。所以他就困住了。
我告訴他,這是可以分開的,我知道他是新好男人也從各方面感受到他對我的支持,但如果他有不高興,歡迎他對我發火。
他說,確實有可能他在生我的氣,但沒有說。因為他覺得生這個氣,沒有用,不會改變什麼。(ㄤ厲害的地方,他就真的沒有任何我可以感覺到的"氣",但,烏雲就跑到頭上了...)
又過了幾天,烏雲魔法般地消散後,我們開始下一輪的對話...
我們對話了超多精彩的內容,基本上可以想像成 “男人(兒子/孫子/女婿) v.s.女人(女兒/孫女/媳婦),進 v.s.不進 廚房(在哪個時節與地點) 是 煮飯v.s洗碗” 這約莫是 3*3*2*2*2*2的數學組合。每一種組合,都有其特殊的意涵、觀點、看待、被看待、面子、期待、責任、被/照顧、被/決定在其中。
這個段落,我們有了各種對雙方的理解與了解後,ㄤ說出了對我的期待。(為保護當事人權益,內容保密)
我真是太開心他直接對我講出來,這個我以前會想都沒有想就直接扮演的位置,但如今我卻像外星人一樣(變外星人是另一段故事)學習著地球的遊戲規則。
於此同時,我也在感受著,為什麼我對於扮演符合別人期待的感覺變了? 我以前,真的是來多少碗洗多少碗毫無驚嚇感,還甘之如飴還面帶微笑。但,為什麼我的感覺變了?
我認真地對ㄤ說,是我變了。他認真的點頭,而且點很大力。
我回想一下,過去的過年,我初二會回斗六的阿嬤家,但,這幾年,因著this&that,斗六阿嬤過年都在台北。所以,我少了一種來去的節奏感。
ㄤ問我,怎麼樣創造這個節奏感?
嗯哼! 這是一個好提問,我也有了些想法,操作起來如何呢? 容我先保留,待我們持續的實驗,再來留下紀錄。
這個歷程前前後後,真的是考驗ㄤ跟我的心肌。
其中,還有一段,ㄤ叫我不要分析他,這段真是很有意思,一定要記錄下來。
ㄤ要我務必想還有什麼可能性,因為他不知道如果真的發生什麼衝突,會不會他就脫口而出很撕裂我們關係的語言。當他說出這個,我更加了解,他頭上烏雲的厚重程度,他花了多少內在的力氣克制他自己。
我問他,他腦中閃過什麼?
他說,就像是"不然,我自己帶小孩回去,你不要回來!"
我問,我真的只是單純好奇問"為什麼不是我們一起不回你家?"而是"你自己帶小孩回去?"
這裡又經過好幾輪,我好奇他怎麼想他自己這樣講,是不是有一個怎麼樣的在意之類的。他不想要我分析他說話後面的潛意識,因為他意識上已經做了決定,就是他沒有比較也沒有順序,這就是一句脫口而出的情緒話。而我告訴他,我沒有要分析他,其實是因為我感覺到比起照顧我,他更想照顧他原生家庭,我覺得這樣沒有不好,這樣很好,因為代表我有自我照顧的能力。
我說出來之後,好像ㄤ理解我要講的,但他還是在某種情緒狀態。我問是不是他還是有被誤解的感覺。他也在試著提取他的狀態。我後來就問他,那,你告訴我,你是怎麼想,你自己帶小孩回去這件事情?
他說,很簡單啊! 就是debug啊! 像這次,我們四個人一起在我家,有狀況的人,是你。那,我就把你拔掉(自帶手部動作),這樣問題不就解決了嗎?為什麼要改變其他的變項?
我記得,這是某天夜半超過一點多的對話,夜裡很靜,我狂笑了至少一分鐘。ㄤ真的是讓我太驚豔了!! 我心甘情願的在半夜一點,被當一隻bug,”剝!”的拔去。
原來,在我這個淤來繞去的思緒中,在ㄤ的眼裡我其實只是一隻bug….
真好,真好。感謝兔年一開始,就給了我這麼棒的禮物。拔去的,不只是bug,還有我在人際中的傲驕。這裡,先把"傲驕"簡單定義成,"手扭捏著小手帕扭著說為什麼不可以這樣!"的狀態。感謝ㄤ讓我維持/照顧這個狀態很久,讓我發展/經驗/成為我自己。(哎呀,可是傲驕很爽耶,有點捨不得。就像孩子要丟掉嘴嘴一樣的不甘願+捨不得)
#感謝一連串不容易的對話讓空間感持續打開
#本文來來回回跟ㄤ討論過好幾輪迴
#howdoesitgetanybetterthanthis?
#圖為社區的櫻在夜裡